供暖如何化解燃“煤”之“疾”
——对话重量级人物：中国健康采暖第一人尹会涞
来源：《中国建设报》
记者：武春丽
7月8日，中国、美国、以色列研究人员在《美国国家科学院学报》发表研究报告称，与生活在南方的居民相比，空气污染使中国北方居民的人均预期寿命减少5.5年。
而据《经济参考报》记者9日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相关课题组负责人处获悉，如果北方居民人均减少约5年寿命，意味着在人均预期寿命70年的较长时期内，空气污染给中国劳动力市场带来高达100万亿元的损失。
两组数据，横跨国民健康与经济发展，有业内专家表示：因传统集中供暖造成的“燃煤”之疾已到了不得不根治的地步，而转变现有供暖方式、走低碳供暖之路是解决该问题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就此话题，记者日前专程采访了国内最早践行低碳供暖的专业人士——中惠地热董事长尹会涞。据悉，尹会涞不仅是我国最早提倡低碳供暖的代表人物，其领导的中惠地热也是我国目前最大的低碳供暖企业。
如何看待燃煤供暖减寿5.5年和损失100万亿？
尹会涞：因燃煤供暖造成空气严重污染，这是毫无争议的，但将其危害量化到人的寿命长短和具体数额的经济损失我认为还存在局限性。一方面，我们不必过度解读5.5年或100万亿的数字，而应更关注燃煤供暖与空气污染的问题本身；另一方面，我还认为如果只是基于过去和现在，并用数值来衡量空气污染的危害程度还远远不够，因为空气污染危害的是整个生存环境和生态平衡，其造成的后果是难以用眼前数据来估量的。就供暖而言，本身应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保障性举措，而现在看来，燃煤供暖显然既不利国，也不利民，空气污染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已经在现实生活中体现出来，所以必须引起全社会的警醒和反思。
除了空气污染，燃煤供暖还会造成哪些方面的影响？
尹会涞：与欧美国家普遍应用的分散式供暖不同，中国的燃煤集中供暖系统承袭自前苏联，属于计划经济时期的产物。现在看来，这种模式的弊端，除了严重的空气污染外，还有能耗的巨大浪费这个重要问题。据有关数据统计，2011年我国北方城镇供暖能耗为1.66亿吨标准煤，相当于6座三峡大坝年发电量。我国建筑能耗约占全社会总能耗的1/3，而北方集中供暖城市居住面积只占全国城市居住面积的10%，但建筑能耗却占到40%。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燃煤集中供暖造成的，与气候条件相近的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建筑每平方米采暖能耗约是发达国家的3倍。
其次，传统的燃煤供暖，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滞后于中国社会的整体发展水平，其他产业在中国改革开发近30年的时间里都得到了巨大发展，逐渐从高能耗、高污染的粗放型向集约型发展，唯有供暖方式一直处在一个较为传统和落后的阶段。
就供暖而言，如何能化解“燃煤”之疾？
尹会涞： “燃煤”之疾之所以存在，主要是因为这种供暖方式的热源——煤在转化为热能的燃烧过程中，会释放大量二氧化硫等有害气体和细微颗粒，如近年来广受关注的PM2.5等等。2012年冬季以来，我国华北等地区遭受严重的雾霾天气，其原因和冬季燃煤供暖有很大关系。如果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一问题，例如采用电、太阳能等清洁能源作为供热源，并改变“燃烧”这种落后的热转化模式，我相信供暖完全可以做到无污染、无危害。
早在上世纪末，国外就已着手从供暖这个行业来治理空气污染问题，其最重要的举措就是推广以电采暖为主的低碳供暖方式，其中电热膜供暖系统是欧美国家较为广泛应用的产品。其优势在于电热膜供暖系统在将电能转化为热能的过程中，不会有任何污染排放，且转换效率极高，如今，国内的电热膜技术已经发展到第三代“电热地膜供暖系统”，不仅更适合中国人的供暖需求，其电热转换率也高达99.69%，基本上没有能耗亏损，既解决了空气污染问题，又可以提高能源利用效率。从近几年的电热地膜行业的发展态势和中惠地热完成的实际工程案例来看，其运行效果要远高于集中供暖。
在“南方供暖”背景下，怎样促进整个供暖行业的转型和健康发展？
尹会涞：如今，供暖已经不单单是北方人的问题，南方也同样有供暖需求，所以促进整个供暖行业的转型必须以统筹全局、立足当下的眼光来对待。今年1月份，住建部就南方供暖正式表态：不提倡在我国夏热冬冷地区采用集中供暖方式，而应以分散供暖为主。这不仅是一个方向性的指导意见，也表明了我国供暖行业将逐渐转向无污染、低能耗的方式。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认为南方（夏热冬冷地区）可以率先推出试点地区实行改革，不仅仅是供暖方式的改变，还应有供热体制的改变。一方面，因为南方地区没有复杂的供热管网、换热站等传统集中供暖设施，所以在推广新型供暖方式上有其天热优势，应该重点把握。另一方面，随着热能商品化的趋势，政府应鼓励更多的民营企业参与进来，形成良好的供热市场环境，这样才能促进供暖行业可持续发展。而我国北方地区则应循序渐进，在逐步淘汰燃煤等集中供暖模式的基础上，对既有建筑进行供暖改造，对新建建筑强制执行“无煤化”供暖。在全国范围内，形成南北地区同步转型、健康发展的趋势，从而优化整个产业结构，为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动力，这将是供暖行业今后的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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