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思：设计不苦，不被认可才是苦
中国设计发展30多年，孕育出的设计师以百万计，造就众多设计明星。他们创造出众多杰出作品，也让国内设计力量逐渐走出国门。国内外设计交流更加频繁地进行。各类国际大奖、国内区域大奖、设计周等遍地开花。
在繁荣的背后，中国设计也存在诸多不足：步伐太快，没有深度扎根；传统观念束缚中国设计，艰难前行；现代设计师彰显个性，缺乏内涵；中国设计求量不讲质，难超世界。
而处于设计一线的中青年设计师，正是中国设计发展的最大动力和决定力量。我们把这类设计师中的杰出份子成为“中国设计中坚力量”。当我们知晓这些中坚力量当前的状况，就能更加了解中国设计和它的未来。
为此，新浪家居策划“中国设计中坚力量”系列访谈，聆听这些优秀设计师为梦想所付出努力的感悟；分享他们在设计道路上所积攒的果实；期待他们正在重新孕育的梦的花蕾。
访谈时间：2014年9月23日
访谈地点：TCDI创思国际建筑师事务所
访谈覃思：TCDI创思国际建筑师事务所董事 覃思
访谈记者：新浪家居 夏敏
观点分享
【艺术家是以自己为核心的，建筑师和室内设计师是以客户为核心的。】
【体力上的从来都不叫苦，心理上的才叫苦。】
【什么叫做快乐，人被认可就快乐。】
【不被认可才是根源，设计师的苦在这里，我不认为做设计是苦，做设计是很享受的。】
【修整自己才去练就自己。】
【人要学得更多你要倒掉一些东西。】
以下为访谈实录<<<<<<
现实是没有得选择的
新浪家居：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事这个设计行业？选择这个行业是怎样的考虑？
覃思：是的。我是70后，1998年毕业的。那个时候改革开放才刚刚尝到甜头。我是澳门人，那个时候要决定留在大陆发展还是澳门，但是那个春风，让自己好象感觉到温暖了。
新浪家居：1997年是香港回归，如果你是1997年前毕业，是不是不会做这个决定？
覃思：不是。因为我是一个穷小孩，其实我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在想未来要怎么走，在哪里发展更好，我怎样能快点赚到钱，让家里能脱贫，扛起家里的一些责任。
三年级到四年级的时候已经懵懵懂懂有一些出路或者一些可能性，经过四年级到五年级的摸索，也有一些老师的介绍，已经去到一些企业里面磨练做副业，我是去到企业里面直接帮他们处理事情。
新浪家居：等于是公司化运作了？
覃思：是的，我是遇到了几个好老师。一个华工的草根王：王文艺，他是长隆的设计师，我三年级就到他的设计室里面看他干活。四年级我已经去企业做，五年级又遇上一个带我毕业设计的老师，他肯放我走，所以我五年级基本上有一年的时间在外面。
新浪家居：那时候大学是上五年的？
覃思：是的，建筑是念五年，五年级我已经到了企业里面实战的实习，积累了一年半左右真正公司的运作，得到了锻炼，也积累了一些经验。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毕业就得到了一个中山两百多亩的重点的项目，那个项目是我投标中的，当时的市长还钦点一定要由我去主导这个项目。所以凭着那些经验1998年一毕业出来不知道死活就开了公司。
新浪家居：那很难得，那个时候创业，年轻人挺有激情的，敢想敢做。
覃思：不是激情，我在想我要怎样能够尽快赚钱。所以我说前面我从三年级就开始铺垫，四年级已经在努力，然后五年级已经找到一些出路，然后经过自己的努力抓住机会。
新浪家居：就是说自己有这个沉淀所以有这个自信？
覃思：是的。因为二年级就想这个事情，经过三年时间的铺垫，不断针对自己的方向铺垫自己的路，所以我一出来就能成立自己的小工作室。
新浪家居：那个时候开始你是一个目标非常清晰的人，并且为了这个目标可以自己很早的做计划，那怎样实现这个目标？
覃思：是的，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致富、赚钱是我的目标，而不是设计，它只是我的一个工具，所以那个时候我纯粹是为了赚快钱，尽量赚到钱，然后为家里面扛起这个责任而已。
新浪家居：赚钱是那个时候最迫切的？
覃思：是的，最迫切的事情，所以不得以选择创业或者当老板，其实回想真的有一点太早，我觉得自己的基础还没有打好。
新浪家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应该进到设计公司里面磨炼一段时间？
覃思：如果有选择的话，如果还是那个情况的话我还要出来，因为家里面没有得选择，两万块钱回到家都没有用，在澳门的时候，不是没有用，是帮助不到。
新浪家居：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覃思：解决不了很多问题，可能我太多欲望吧，所以我1998年就出来创业，创业的原因也是因为我没有办法，因为家里面需要我扛起。
新浪家居：你最开始创业的时候是做室内的还是建筑的？
覃思：什么都做，我刚开始出来的时候，帮人家做卡片、广告页面，做CIY、平面广告，反正有活都做。当然建筑是我的本科，所以我怎样都会沾边然后慢慢回到建筑那个行业里面去，同时也做室内，因为我可能比较通才一点，什么都能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有钱赚都做，所以那个时候就是这样进入这个行业的。
新浪家居：你那个阶段像你刚才说的广告，这种VI设计都做，会不会反过来说那段时间的经历对现在也是有帮助的，因为你会更善于去包装和理解客户的需求？
覃思：我是这样理解的，其实每一个人只要你懂得总结的话，你每一天都是你宝贵的经历，如果你经常会后悔昨天，近前后悔三十年，你就永远沉醉在后悔当中，如果你懂得把前面每一天不管成败都好，你都能总结的话，你用心一点开始，我觉得未来你还是能把握得住的。
新浪家居：对，那就是你宝贵的经验，而不是你奥悔的过去？
覃思：是的，所以我从来不奥悔，只是说如果有得选择我会怎样做，但是现实是没有得选择的，你只能按照你现在的情况选择未来，所以说那个年代是没得选择，所以出来是这个道理。
艺术家以自己为核心，设计师以客户为核心
新浪家居：过去已经过去，我们不能选择，我们就是选择了未来吗？
覃思：是的。但是我说的确那个时候做平面设计会吸收很多关于平面设计的特点，我现在能说我是从规划、建筑、室内、软装、平面，所有能在我能说得出美学的东西至少懂一、二，因为你会花心思在那边。现在很多有能力的人，他本身在某些领域上面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也会把握很多很全面的东西。
新浪家居：对，尤其是设计这一块？
覃思：是的，因为建筑师本身要更全面一点，研究建筑师纯粹跟甲方说我技术很厉害是没有用的，甲方需要你对市场很厉害，市场很敏锐，然后你知道市场要什么，知道现在文化发展到什么程度，知道客户需要什么，而不是说我很漂亮。
新浪家居：你做一个很漂亮的东西，市场不接受你这个价值吗？
覃思：我现在也会到美院跟华工上课，回到学校里面希望把自己的经验传递下去，我每次第一堂课都会先说一个问题：我们是室内建筑师千万别把自己等同于艺术家，因为艺术家是凭自己的眼光、自己的感受去做事情的，要做自己的事情，艺术家是以自己为核心的，建筑师和室内设计师是以客户为核心的，你要帮助客户通过你的专业能够去解决他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所以你首先是解决问题，同时你再添加美的东西上去，所以应该是功能解决了再加美的东西上去。
如果不是的话你就不要告诉人家你是建筑师，你就走艺术，因为我们接到的单要做室内的话至少都几百万，多的几千万，再多建筑几个亿，规划几十个亿，你怎么把人家的东西作为自己的艺术品去玩呢，你一定要解决问题，你解决不了问题你就没有责任感，所以你在慢慢成长的过程。
在1998年我们什么钱都赚，什么活都接，到现在我反而越来越不敢接一些活，因为我觉得要对别人负责任的时候你没有这个高度、没有这个能够的时候就别为了这个钱，当然我现在可以说这个话，因为我现在解决温饱了。
新浪家居：现在进入另外一个阶段了吗？
覃思：然后你就会想到责任感、想到你企业的定位，你的策略、方向，这样的话你才会不忘社会给你的回报，不管怎样当你没有饭的时候什么都得吃，当你饱了以后就可以选择东西来吃，当你再往上的时候可能会选择吃素了。
新浪家居：更加回归了？
覃思：是的，我觉得人应该有一个过程，我可能是比较快接触了很多过程，在过程当中作出了我自己的选择，不一定是正确，但是我自己的选择。
做设计和体力上的都不叫苦，不被认可才叫苦
新浪家居：在我知道很多学建筑的，在刚出来的时候都会经历一个阶段，可能要去跑工地，你有经历过这样的阶段吗？
覃思：肯定有。
新浪家居：有些学建筑的朋友和同学，坚持了一到两年就坚持不下去了，转行。你怎么坚持下来的？
覃思：这个转行的人有很多，尤其是转去做甲方是最开心的，不用看别人脸色。
新浪家居：不用被甲方虐了是吗？
覃思：是的。我从来没有说这个是苦，因为是责任，走工地就是你的责任。什么叫苦？苦就是因为你要管理公司的时候跟设计师交流的过程当中达不到一个共识；管理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意向跟你不一致；他们想的东西跟你有出入；你的东西拿出去甲方不接受；你很好的想法被推翻；这个才苦，你体力上面去工地上面流流汗，脏一点有什么所谓，我觉得体力上的从来都不叫苦，心里上面的才叫苦。
新浪家居：是，但是很多人坚持不了这个体力？
覃思：他们真的小时候太一帆风顺了，我们小时候什么苦都熬过，这个真的不叫什么苦。
新浪家居：在这个过程当中有没有什么让你产生质疑过，就是我还要不要坚持走这条路下去？
覃思：我想一想，好象没有。
新浪家居：就一直目标很明确，觉得我坚持下去肯定是没有错的？
覃思：不敢说有没有错，如果说诱惑我放弃的话，不是因为这条路苦，而是有其他的诱惑。
比如我们真正做到有一定程度的时候，认识很多甲方，因为我们的客户基本上都是过亿身家的，至少几千万身家的肯定是我们的客户，他们的思维模式、他们的市场领域、他们的人际网络都可以给到我们很大的支撑，如果我能跟他交上朋友以后，朋友之间的好处就是他会提供很多机会给你，那么他就会平时有什么项目你要不过来跟我一起玩，我是做餐厅的，你投不投资，然后我做房地产的，要不你入一些股，有很多的诱惑让你去选择，这种选择可能你会丢掉你的本质。
新浪家居：会不会浮躁一点？
覃思：浮躁，然后基本上也不想做事情，设计基本上都让下面的人做，那个时候就觉得赚钱很快，然后机会很多、人很浮躁，那个时候就想要还要不要做设计。
新浪家居：不是因为苦，是因为别的诱惑？
覃思：是的，不是因为苦，是诱惑很多，所以那个时候才想到可以有更多的选择，的确大家都很清楚。你问行内的所有设计师，他都会告诉你设计是苦的，苦的原因。后来我就要反问一个问题了，怎样才叫快乐，什么叫做快乐，人被认可就快乐，你跟你先生在一起，因为他爱你，他为什么爱你，他欣赏你，他认可你才会跟你在一起，所以你会在爱情上面得到快乐。我们做设计师也希望得到一份认可，但是经常不被认可，所以痛苦就在这里，对上，我们的客户经常否定，他不认可；对下，你去管理，有时候他们也觉得老板你不对，这种不认可会让设计师觉得很痛苦，所以为什么很多设计师觉得痛苦、很多人转行。我觉得不被认可才是根源，设计师的苦在这里，我不认为做设计是苦，做设计是很享受的。
新浪家居：享受是在完成一个作品的时候会吗？
覃思：是的，很享受、很开心的，如果有得选择的话，我说谁帮我扛起我的公司，我就回去做一个设计师，安安静静的，每天看看书，把作品弄出来，跟甲方交流一些好玩的东西，那就好，不要让我去想一些策略、战略、管理、营销、财务。
修整自己，然后练就自己
新浪家居：面对这些诱惑最终怎么样又走到设计这个正途上？
覃思：还是选择，因为经历过赚了钱、浮躁，然后也经历过家庭的一些事情，因为家里面爸爸因为意外离开了。
穷小孩都是为了家，努力也是为了争口气给爸爸妈妈看，所以你做一个孩子的时候觉得你爸爸妈妈认可你觉得很开心，他们觉得很欣慰有这样一个儿子。但是突然爸爸因为意外走掉以后你会觉得谁会再认可我的努力，觉得突然没有人很欣赏你这一块，所以你就会觉得那我再赚钱或者再赚更多钱好象意义不太大了，所以那几年成了没有目标跟方向。
新浪家居：转变了追求的目标？
覃思：是的。那个年代我就开始想人怎样才会开心，然后怎么样去做才会得到认可，也会想这个问题。我是比较有信仰的，后来就通过中国文化去洗礼自己的心，把一些欲望的纯粹物质追求减轻一点。所以经过爸爸的离世，通过自己反问自己，通过信仰、中国文化的洗礼，就会重新再回到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
以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最大化，我可以很肯定前十年是尽快自己脱贫、赚到钱，然后证明给人家我是行的去做设计的，那么中间这几年就沉沦了，那么这两年又回来，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
首先，自己既然走了设计行业，那你就要知道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几年，你至少能做出来一点东西给人家看，第二你带了这个团队十几年，这帮兄弟有没有因为他们跟着你而得到他们该得到的回报呢？这个你有没有做好，第三在这个行业上面你有没有一个贡献或者带到一些新人或者说帮助到这个行业的发展跟推动，这三个问题使我反问以后作出了一个决定，就是希望把企业做好。
就是说你可以做房地产、投资股票，但这个不是你自己的本，为什么你的朋友给你这个机会入股，为什么人家会邀请你作为餐厅加盟，因为你有一样东西他们认可，就是你的技术，或者你在这个行业上面的高度，如果你丢掉这个行业，你丢掉你手头上最厉害的东西，你的价值就不存在，所以我觉得你要证明你的存在价值你必须在这个行业做得更好，做得更好以后你的机会、朋友圈会更大、更多，所以这个我觉得对自己必须得回归本行，回归自己最厉害、走了十几年的路上面去，而不要放弃它。那么这个是第一个答案。
第二个就是你的兄弟跟着你十几年，你给了他什么，你可以去投资，但是他们有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你怎么对得起他们，那么把企业做好就不是个人利益了，是公司跟企业的利益了，所以我把个人利益放到下一位再下一位的时候就会以公司为核心。那我就会想公司怎么发展，公司的战略怎样、要怎样去管理，那就要学很多东西，要去找很多帮助、找很多出路，这样才会真正为这个企业着想，为这帮兄弟跟着你不愧对他们，所以企业也是我的必然。
第三个就是你走了十几年，你走了对的路、错的路，受认可的不受认可的。我觉得这十几年经验蛮有趣的，那么你能不能把你的经验告诉这个行业的后辈呢，所以我选择回到学校里面，力所能及的带一些学生，告诉他们什么叫做正确的，什么叫做错的，至少在我的眼中、在我的尽力当中少走一些弯路，少做一些你自己或者社会认为对的事情，社会认为对的事情不一定是对的，你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所以这个判断是你有没有能力去判断的事情。
如果你足够强大、如果你足够信念的时候就会不受任何诱惑往前走，当然我经历了十几年以后现在有了自己的信念，我不敢说十几年前有一个我这样的人在我面前说这样一番话我会不会听进去，但是我说我至少要做。
新浪家居：对，他听不听是他的事，但是你要把你的表达出来？
覃思：是的，这个是我的责任，而不是他的结果，所以我现在追求的是过程，而不是说一定要得到一个什么结果，因为这个事件没有人因为你而改变，但是你要为自己而改变，这个是我现在的选择。第三个答案就是我认为我应该要把企业搞好，所以真正要做我这个企业的话是这两年，所以这两年你们才会发觉我在社会上面亮相。
新浪家居：发出一些声音？
覃思：是的，以前我从来不接触、也不会接受所谓的裁判，因为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我一直承认我是为了钱，我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呢，当然我现在也没有太大的资格，我只是把我的一些经验、敢想、感悟说出来，不是成功的，反而是失败的、或者反而是不好的让你们知道可以由更好的选择。
新浪家居：所以说这样的经验要告诉这些年轻人，怎样坚持走自己的道路，我觉得非常非常重要，因为在一个人的人生道路上不仅是诱惑也好、苦难也好，都会影响到他的决定、判断？
覃思：是的，现在谈到这个问题就很大了，中国的教育是不是出了问题？大家都清楚。还有我们的媒体有没有问题也要检讨。
新浪家居：对，就是没有做好的引导。
覃思：是的，现在的媒体对社会的影响是相当大。媒体因为要哗众取宠，要吸引眼球，所以他的报道必须有一些夸张、烘托，要顺着大家的意愿去走，宣导出来的基本上都不是正确的，价值观不好。
新浪家居：我觉得就是缺乏信仰，以及没有道德底线？
覃思：是的，所以我要回归信仰。当你有信仰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看着你，看着你的时候，你心想作恶的时候你以为天知地知，其实它是知道的，当你相信它知道的时候你就不会作恶，你想的时候你都会觉得不要想。
新浪家居：你有畏惧心？
覃思：是的。所以不想那些恶的东西、那些坏的东西，一想的时候会觉得他会看到的，这样的话你就会把好自己的关，我觉得不是设计界的问题，是中国整个问题的话，只要自己把好自己就好了。
所以我现在能做的首先把好自己，然后做好自己的团队、自己的企业，才跟自己的客户交往好，帮客户做到他的东西、解决他的问题、帮他赚到钱、帮他做到一个家，他那种开心让你觉得很开心。
新浪家居：就会有成就感？
覃思：是的，然后一帮小朋友来到你的公司经过一年年的历练，他觉得跟着你这个公司、这个老板成长还是蛮有收获的，也会让你很开心。
新浪家居：就是你刚才说的被肯定、被认可的，被认可了就会有快乐感？
覃思：是的，如果从信仰来说被认可是一个角度，被认可从佛的角度是自己有需求。
新浪家居：你付出了希望得到？
覃思：是的，这个也是有目的的。但是你本身真的有信仰的时候，这个不是因为为了得到认可。其实很多人得不到认可的，一个和尚救了一个女的，被人家怀疑他跟那个女的有什么关系，他没有被认可但他还继续做是为什么呢，这是他的信念，这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该做这个事情，而不是需要认可，这是另外一个境界。
新浪家居：是的，在中国社会信仰散失这么久的时候你再重新捡起来的话的确需要时间。
覃思：我捡回了几年。现在我不是说有没有被认可，我现在对小孩付出、对企业付出，他们不一定很认同，不会全部都会说谢谢你，说不说都无所谓，以前他们不说我会觉得有没有搞错，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有没有良心，会有不满。
新浪家居：得失感比较重？
覃思：是的，有忐忑、耿耿于怀、斤斤计较，其实你有这些东西就会又回到自己的技巧、心胸狭窄。
新浪家居：小格局里面？
覃思：是的，所以信仰有时候很好的帮助我说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只要问心无愧了，你自己真正做好了。
新浪家居：因为信仰，在心态和在你人生未来的目标上有了很大的改变？
覃思：绝对是。我一直认为很多人都想改变别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自己。因为自己内心的魔鬼太强大了，当你有一点知道你心里面有一个魔鬼的时候，你要把他打败的话，你首先要承认他的存在，你怎样才能承认他的存在，通过信仰就会承认。但是通过自己个人的话人还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所以我觉得通过信仰他有一个好处首先认错然后肯去改。修整自己才去练就自己。
新浪家居：我觉得你非常勇于承认和面对自己？
覃思：是的，因为我们要发觉，我们大家自己回想一下，在你身边的那些每天都说自己多厉害的人，你觉得他厉害吗，是不是他的心里面有一根杆。
人要学得更多你要倒掉一些东西
新浪家居：你是澳门人，然后有国外留学的经验，那你觉得您这部分的经验对你的设计有没有产生一定的影响？
覃思：是绝对有的。中国的设计行业进来的都是大学生，大学生来自于不同的社会层面跟领域，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农村，不是农村就不好，但是做设计本身是一个眼跟手的问题，你至少要看到你才能画得出来，你不能凭空想象。因为家庭的背景，成长的过程当中没有很好的见识、眼界，他是没有这个出手的高度，所以我们设计行业，都有眼高手低的问题，眼高手低都好，眼不高手不高更惨。
所以出国，国外比我们的文化走前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学习。那么我在澳门长大出到外国，那个时候还没有学设计，但是你至少知道好东西、什么叫做高科技，什么东西都见过。
新浪家居：你现在要回归，就是说在经营这个公司，那你未来得规划怎样，从自己的设计道路上、管理道路上？
覃思：其实我这两年一直在问这个问题。我在今年的广东环艺大赛拿了十几个奖，应该是前所未有的，但是我不是觉得很了不起，反而觉得出了一些问题。为什么我能拿十几个奖呢，我是从规划到建筑、室内什么都做，所以每个领域好象都能拿到奖。但是，我在每个领域上面拿了奖是不是证明我很厉害，不一定。反而在每个领域上面都没有做到最厉害的那个，这是我的问题。我是一个什么都能做，但什么都不是最好的那个。
新浪家居：大而全的？
覃思：是的，我是大而全，不是小而精。人要学得更多你要倒掉一些东西，企业也一样道理，你要把你的东西聚合在一个点上面发力，而不是全部。这十几个奖我看到它，我觉得有问题，什么领域都有，那哪个领域是我最强的呢，这个是我问自己的一个问题，所以我现在在做的是减法，就把公司的规模、项目都在做一些筛选，客户也在做一些筛选，筛选一些跟我们的匹配度高、能力契合度比较精准的发展。
所以未来的路我想公司不要做什么大，我首先要做精、做准，精力跟聚焦力，整体的实力会汇聚在上面。什么是精准呢，我在寻找，我希望在很快的未来，我可以告诉大家我在哪一块上面我能说我是专家、能说我是厉害的人。
新浪家居：目前在寻找的道路上？
覃思：是的，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厉害，所以我今天跟大家分享的是我的经验，而不是我所谓的成功、所谓的好。我说我现在还没有一样东西值得大家觉得我好，我也在寻找当中，也希望你们给点意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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