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俄罗斯炒楼花？
“一起去炒楼花！”王国钦正在中国寻找合作伙伴去俄罗斯开发楼盘。他在圣彼得堡拥有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这是他在俄罗斯摸爬滚打21年的成就。
所谓“炒楼花”就是即便土地上还杂草丛生，只要开发商拿到了施工许可证、土地证、市政府的推介信，还有煤气公司和电气公司同意供气、供电的合同等，开发商就可以把房子的模型做出来，在市场卖，而买楼者会支付三分之一的预付金，开发商再拿这些钱来盖房子。这样的方式早年间也曾在中国流行，只不过现在被禁止，而在俄罗斯仍然很流行。
除了房地产开发商之外，王国钦的公司还是俄罗斯圣彼得堡市政府负责在中国的招商机构，圣彼得堡是俄罗斯第二大城市。已经年过70的王国钦，常年奔走于中国和俄罗斯之间，寻找中国和俄罗斯合作的机会。
奋斗在俄罗斯
1993年，送儿子留学，王国钦怀揣3、4万人民币来到俄罗斯，开始做着20世纪90年代中国和俄罗斯最流行的边境贸易，就是把商品从中国带到俄罗斯然后卖掉。
当时这种灰色边境贸易是中国之间经贸的主体，在莫斯科有着一个非常大的中国商品集贸市场，做这种业务的中国人达到十几万。后来俄罗斯政府以扰乱治安为由，查封了这个集贸市场，从此边经贸易的繁荣期结束，尽管到如今这种边境贸易仍然存在，但是已经不是中俄经贸关系的主体。
之后，王国钦开始做工程承包，直到2005年，转作开发商。21年，经历了俄罗斯从苏联解体后的一片废墟到普京上台对俄罗斯经济进行整合，再到高油价带来的经济快速发展，一直到如今深陷困境的俄罗斯。
经过多年的积累，王国钦的公司已经成为圣彼得堡最大的华人公司，他的公司拥有6000亩的土地，他说：“我一有钱就买土地。”他看重的是俄罗斯总统普京当初对国民的承诺，从2000年第一次担任总统，普京承诺，给每一位俄罗斯公民增加一平方米的住房面积。俄罗斯的总人口1.5亿人，但是俄罗斯政府并没有能力去开发这么多的房子，只能完成7000平方米。
王国钦正是看到了这个机会，他的这些土地，有一半已经开发，用来建住宅区，还有一半尚未开发。他希望能够找到中国企业来共同开发。目前，跟王国钦跟山东一家叫做东宝集团的公司，共同组建了一家公司叫做华宝投资公司，东宝集团持有51%的股份。这样的股份比例主要是因为国内公司控股，在海外投资，可能获得中国的政策优惠。目前华宝公司正在开发一个住宅小区，还有在圣彼得堡建立一个商展中心，用于展览中国商品，该项目正在做设计。王国钦说：“这个商展中心将来能够得到很大的政策优惠，可能会退还投资总额的70～80%。还能拿到国开行的低息贷款。”
而住宅区开发也能获得俄罗斯的政策优惠。俄罗斯有一个规定，如果居民和开发商共同开发，那么就可以免去开发商的增值税，俄罗斯的增值税率是18%。所以，在建房之初，开发商跟购房者签订的合同就是共同开发合同。“在俄罗斯2亿的资金可以撬动10亿的项目。”王国钦说。
但是看似充满机会的俄罗斯房地产市场，却是鲜有中国投资者。中国投资者在海外房地产投资中漏掉了俄罗斯吗？其实，俄罗斯的房地产市场，有人投得，也有人投不得。
求而不得的俄罗斯
一位中国企业协会的负责人李肃(音拼)曾组织了一个考察团去俄罗斯考察，希望能够在俄罗斯购得一块土地。但是他说，俄罗斯当地政府的工作人员听说他们要买地后，赶紧岔开话题，他们也没有办法再跟俄方人讨论这个话题，后来考察无果而归。
房地产咨询公司莱坊(Knight Frank)的数据，中国人是去年伦敦的头号外国购房者，在伦敦100万英镑以上的购房交易中占了6%。澳大利亚外商投资审核委员会的数据，中国内地人也是去年澳大利亚房地产的头号外国投资者，以59亿美元的购房规模占了该国房地产外国投资总额的11.4%。
却偏偏难以进入俄罗斯市场。
王国钦说，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历史原因，因为俄罗斯部分土地是在过去一百多年间前曾是中国的土地，所以俄罗斯对中国人买土地，或者中国移民会特别忌讳。他给出的解决办法是，可以跟他们公司一起开发，因为他们拥有土地，而且跟圣彼得堡政府关系密切。
但是对于中国投资者而言，不光是土地或者移民，几乎在所有的行业都很难进入俄罗斯。本来俄罗斯是一个重工业发达，轻工业非常欠缺的国家，而中国是一个轻工业特别发达的市场，经济互补，又领土相邻，本应合作无间，但是偏偏中俄经济多年以来不冷不热。
中国石油大学中国能源战略研究院助理研究员刘乾认为，除了历史原因，俄罗斯市场难以满足中国投资者需求，以及俄罗斯缺乏完善的市场规则是其中的主要原因。“中国企业走出去是为了赚钱，但是俄罗斯的轻工业很少，这恰恰是中国人擅长的，而一些另外一些行业，比如日用品贸易、金融、地产等领域，在俄罗斯又不会有很大的价值。”刘乾说，“同时，对于中小企业来说，对俄罗斯这个市场非常不了解，要了解的话，成本非常高，还不如去其他市场。”
俄罗斯困境求存
这两天，王国钦正在中通客车集团考察。他说，圣彼得堡政府主要想了解在新形势下，中俄合作的各种途径，“俄罗斯的意向在两个方面，第一是贸易途径，包括轻工、纺织、食品等，另一个是实体工厂，俄罗斯想要借助中国的先进模式，在俄罗斯建立类似的工厂，发展自己的民族工业，但是需要很长时间，我现在是前期考察。”
确实需要很长的时间，“在俄罗斯人看来，中国什么也没有，也不能像欧美企业那样给他们带来先进的技术、管理经验等，现在中国也仅仅是有钱而已。”刘乾说。
但是俄罗斯现在或许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在经济好的时候，俄罗斯总是能够从欧美获得资金，官方数据显示，在金融危机前的2007年，流入俄罗斯的欧美资金达到830亿美元，但是经济危机中，资金已经变成从俄罗斯流出，到近半年以来，俄罗斯资金净流出加剧。尽管统计口径不同，或多或少，但流出加剧已是很明显，但俄罗斯经济部认为，2014年资金外流规模将达到1200亿美元，比重差不多占到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0%。欧洲央行[微博](ECB)的数据是，自乌克兰危机以来流出俄罗斯的资金达到2000多亿美元。偏偏还赶上，国际油价的下滑，俄罗斯能源出口占到国民经济的和财政收入的50%左右，国际油价不仅导致收入下降，还会导致卢布大幅下滑。俄罗斯天然气公司的一个大项目也因为欧美制裁叫停。
但是，现在俄罗斯不得不寻找新的发展空间。“国际局势的发展，让中国和俄罗斯有了相互靠近的需求。”刘乾说。最近几个月，中俄达成了20年谈判未果的俄罗斯向中国出口天然气协议。王国钦预期，价格可能接近俄罗斯曾经向乌克兰出口的价格270美元／立方米。多年来谈判未果的原因就是价格一直谈不拢，俄罗斯倾向于以出口到欧洲的370美元／立方米，而中国坚持按照出口到乌克兰及中亚的价格。该项目预计2019年开始通气。
中国新一届政府上任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曾两次访问俄罗斯，10月中旬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访问俄罗斯，并跟俄罗斯签署了《中俄总理第十九次定期会晤联合公报》，带来了经贸投资、能源、金融、高科技和人文等领域近40项商业大单。双方还将推动中俄双边贸易，到2015年的目标是1000亿美元。目前，中俄贸易总额为800亿美元。
“中国和俄罗斯的经贸合作，在领域方面的扩展和深度的扩展都是在逐步发展，这是一个长期发展。”刘乾说。
但是会怎么发展，见解不一。刘乾认为，政府合作已经开始，会比较容做，而民间的合作需要更长的时间。而王国钦在考察过中通客车后认为，民营企业的合作会比较容易，国有企业的合作顾虑更多，需要政策的进一步调整。据王国钦透露，中国房地产公司绿地控股，正在俄罗斯合作开发一个金额巨大的地中海别墅区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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