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街坊:门窗座椅有讲究
老北京人对礼数的讲究绝不仅仅表现在外场的待人接物上,也存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就算在家,也不能想干啥就干啥,失了礼数。比如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跷腿颠蹬都是大忌。这些规矩也是关乎着家居物件儿的设计,比如那椅背,那门环儿……
老北京人对礼数的讲究绝不仅仅表现在外场的待人接物上,也存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就算在家,也不能想干啥就干啥,失了礼数。比如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跷腿颠蹬都是大忌。这些老规矩从小约束着家里的孩子们,等到了外面,有家教懂规矩那都是自然而然的事。
老北京人大都住胡同的四合院或大杂院,所以,这里的“门儿”主要是指家门儿和院门儿。所谓不倚门儿,就是不能歪着身子靠在门框上,也不能倚在门板上。
为什么北京人忌讳倚门呢?主要是歪着身子靠在门框或门板上,样子太难看,用北京话来说看上去比较匪气(土匪之气)。如果倚门跟人说话,不但有损自身形象,也是对对方的不尊敬。
西汉·司马迁《史记·货殖列传》曰:“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刺绣文即刺绣技艺高超的女工;倚市门者就是所谓“倚门卖笑”、以色悦人者。司马迁此意是说靠劳动所得的财富竟然没有出卖色相的人所拥有的财富多,非常可悲。可见,倚门这一举动自古就有不好的寓意。
所以,老北京人特别忌讳家里人倚门。长辈从小就给晚辈树立了这个老规矩。
老北京的四合院和平房都是木头门,通常说的门,包括四个部分,即门板、门框、门楣和门槛。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了不能倚门板门框的规矩,其实北京的老规矩里对门槛儿也是很重视的。现在城市里大部分人都住在小区单元房里,已经没有了门槛的概念。但在过去,对门槛儿的认识却是很不一般的,也有不少讲究。
门槛在北京话里加儿化音后,跟“坎儿”同音,而“坎儿”有当口儿、节骨眼之意。门槛儿就如同一道坎儿,所以要迈过去。有关不能踩门槛的老规矩,还有一种说法:“坎”是八卦之一,代表水,水主财运。您要是把主财运的“坎”踩在脚下,想发财那真是门儿都没有!
忌踩门槛这一风俗始于先秦时期,那时臣子门出入君主的门户时,不能踩着门槛,只能侧身而行。门槛往往是地位尊卑之分。之所以在先秦时期有这种风俗,是君臣礼仪。之后,演变为家族地位的高低。
门口横上一道门槛儿,象征着竖立一道墙,将一切不好的东西挡在门外,以保一家人的平安幸福。
凡去过寺庙的人们都会发现,佛教寺庙的门槛很高。当然不只是因为怕人们把门槛踩坏这样简单的原因才将佛教寺庙的门槛修得那么高。如果你去寺院的话,门槛也是踩不得的。佛教中有一种说法是说寺庙的门槛是释迦牟尼的双肩,人们认为门槛是神的肩膀,不能践踏。
老北京人讲究坐要有“坐相儿”,最完美的坐姿就是“坐如钟”了,为什么有这一说呢?其实就是告诉大家,坐在那儿要像大铁钟一样,屁股不能挪来挪去,更不能一会儿摆弄手一会儿摆弄头发,乱做小动作。
明清的古代家具中,有一种直背座椅,横面比较窄,现代人坐上去会觉得太板正,有点儿不舒服。为什么不设计得更加舒服呢?这种椅子就是专门为妇女和小孩儿设计的,所以也叫“坤椅”,做成直背就是让人坐在那儿,端端正正的。
说到坐相儿,你一定会想到一个坐姿:跷二郎腿。有些人不光跷,还要一边跷一边乱抖,看起来实在不雅观。
老北京规矩,在长辈和客人面前,不能跷二郎腿。为什么叫“二郎腿”呢?诗人流沙河曾撰有《二郎腿的解释》一文,饶有风趣地解释了二郎腿的来历。他指出,“二郎腿”是二郎神的坐姿。都江堰二王庙的旧时二郎神像,就是跷着二郎腿的形象。二郎其人,传说是秦时郡守李冰的次子,助其父凿离堆,斩蛟除害,死后封为二郎神。
所谓跷二郎腿,用专业术语说,应是禹步。相传禹治洪水,尽心尽力,十年不入家门,患得偏枯之病(偏瘫),一腿僵死,成了跛子。以前有所谓巫师作法,一脚跳行,一脚跷起,谓之禹步,就是在模拟禹。都江堰的二郎神像塑成坐姿,右腿架搁左腿之上,也是在模拟禹。
关于二郎腿的来历,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认为这可能跟“吊儿郎当”这个词有关。“郎当”在北京话里应该写成“啷当”,是一个象声或有象征意义的词缀,两条腿交叉在一起坐着,一条腿自然就“吊”起来,因此北京人也说“啷当”着腿。“吊儿郎当”读快了,就变音成“二儿郎”了,因此跷二郎腿就成了“吊儿郎当”的一种表现了。
电影《老炮儿》中六爷给灯罩儿攒车的时候,邻居老太太问六爷拿了两根葱包饺子,还说“出锅有您的”。居家过日子,邻里之间借东西是难免的。需要用的时候没有了,比如油盐酱醋,问别人借,老北京话叫“接短儿”,是救急的。
用过之后不用还,你也没法还。所以,就用别的代替。老太太借了六爷两根葱做饺子,饺子熟了以后就要给六爷送来。六爷也没说推辞的话,来句“得嘞”,这事儿就算好了。但是有两样东西是不能跟人借的,恐怕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个规矩了。
第一样是刀剪。因为它被视为凶器,借刀剪等于借祸,是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老北京人过年,从正月初一到初四,女人是不能动刀剪的,只有到了初五,才可以破戒。所以正月初五也叫“破五”,为了庆贺女人们破戒,家家户户都要吃饺子。正因为刀剪在家庭主凶,所以按北京老规矩,不能跟别人借刀剪。
另一样不能借的是香火。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香是拜佛的信物,民间有“拜佛不烧香,拜了也白拜”的说法,既然这香是您向神仙祈祷时用的,所以它必须是您自己诚心诚意请来的。借别人的,说明诚意不足。二是民间里家族的血脉传承也被视为传递香火,所以借什么也不能借香火,否则等于是侮辱人呢!
老北京房子的门板上,一般都各有一对门环。去别人家拜访怎么敲门也有讲究,特别是不熟悉的人家,就更得知道怎么敲门才合礼儿。
古代有一个“僧敲月下门”的典故,说明古人对于敲门也是很讲究的。现代社会崇尚礼仪,敲门这种属于礼貌行为的事,更不能忽视。敲门究竟应该怎样敲?一是要轻叩,重敲不仅显得鲁莽,而且对别人显得不尊重。
老北京城比较安静,用力敲门,北京人叫捶门,再使劲点就叫砸门了。捶门,在老北京有两种情况:一是出了凶事,包括天灾人祸;二是出了丧事,家里家外死人了,前来报丧才要用力敲门。平时没事就急急慌慌捶别人家门,心脏不好的就被吓出好歹来了。
其次,敲门要敲多少下?有人说老规矩是敲三下,或紧三慢四。如果房门是虚掩或敞开的,不要拉开门探头观看,也不要直冲进去,应当先叩几下房门,这样的意思是:一、我可以进来吗?二、我要进来了。待主人允许后才能进去;倘若房门装有门铃,按门铃也不要按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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