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彩灯为什么是非物质文化遗产? 2011-10-26
明代以前,有关北京灯节的记载不多,查阅元末熊梦祥著《析津志辑佚》,(原书已亡佚,后由北京图书馆整理),可知元时北京(元大都)市民过元宵节的情况:“正月皇宫元夕节,瑶灯炯炯珠垂结。七宝漏灯旋曲折,龙香热律吹大族,龙颜悦。综理王纲多傅说,盐梅鼎鼐劳调燮,灯月交辉云翳绝。尊休彻天街,是处笙歌咽。”“元宵,宣徽院、资正院、中政院、詹事院、三后衙门,每岁常办进上灯烛、糕面、甜食之类,自有故典。”宫中张灯,并进甜食、糕面。民间街巷,更是热闹非凡,一般从正月十三日闹花灯到十六日方止。 永乐十九年(1421年),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北京的各类花灯也兴旺起来。当时宫中欢度元宵节,多在乾清宫和午门外举行。乾清宫前的丹陛上,从除夕到正月十五,都要立一对高大的雕龙木质灯柱,在玉台座中用铁栓穿固。灯柱分八面,用来悬联。每面悬联一幅,共悬联16幅,内容俱为颂扬英明、太平盛世和新岁迎韶等点缀之词。元旦,撤联安灯,迎接上元。皇帝有时也亲临午门观点关作御制诗,命儒臣奉和。明代时北京的灯节活动从正月初八开始,至十三日进入高潮,到十七日才结束。由于和商业交易相结合,故又称“灯市”,《帝京景物略》述“灯市者:朝逮夕,市;夕逮朝,灯也。”白天是繁华的集市,夜晚是欢乐的灯会。明朝时的灯市在东华门之东,也就是今天的灯市口一带,当时,“市楼南北相向,朱扉绣栋,素壁绿绮疏,其设氍毹帘幕者,勋家、戚家、宦家、豪右家眷属也。向夕而灯张(灯则烧珠料,丝则夹画堆墨等,纱则五色,明角及纸及麦秸、通草则百花鸟兽虫鱼及走马等。” 《酌中志》记:“十五日曰上元,亦曰元宵,内臣宫眷,皆穿灯景补子蟒衣。灯市至十六日更盛,天下繁华,咸萃于此。勋戚内眷,登楼玩看,了不畏人。”“天下繁华,咸萃于此”,不仅是指物质财富,也包括着南北的手工艺品和民间艺术,其中特别是精巧玲珑的各式花灯和多彩多姿的灯彩舞蹈,真可说是无丽不臻,引人入胜。 明代有很多名贵的灯。记载查抄严嵩家清单的《天水冰山录》,记有严嵩家的珠灯名称:“嵌宝银象驮水晶灯二座,上有宝盖珍珠索络共重一百九十八两”。一座灯用近百两珍珠穿起来作为“索络”,足见其名贵。值得细究的是“玻璃”灯。清初花村看行待者《谈径》记前明灯市灯价云:“明朝京师灯市……灯贾大小以几千计,灯本多寡以几万计,自大内两宫、与东西两宫,及秉刑司礼世勋现戚,文武百寮,莫不挟重赀以往,以买之多寡较胜负,百两一架、二十两一对者比比。灯之贵重华美,人工天致,必极尘世所未有,时年所未经目者,大抵闽粤技巧,苏杭锦绣,洋海物料,选集而成,若稍稍随俗,无奇不敢出也。”这种灯以“架”称,百两银子一架,可见其价值,这在当时等于一百石米的价钱。 明末,北京出现了一批著名的手工业作坊。灯市是一个很大的商业交易市场。灯市,“先为灯设也”。后来,“至百货云集,乃合灯与市为一处。”(见张江裁《北平岁时记》卷1)灯市“向设于五凤楼前,后徙东华门外”,从王府街东到崇文街西,“亘二里许”(《日下旧闻考》),每年“正月起于初八,至十八再过晚始散,灯贾大小以几千计,灯本多寡以几万计。”不仅数以千计的“灯贾”集中于此,而且在灯“市之日,省直之商旅,夷蛮闽貊之珍异,三代八朝之骨董,五等四民之服用物,皆集。”“朝逮夕市而夕逮朝灯也”。(见《帝京景物略》)灯市之日,每日早饭过后,就已涌满人流,“所谓九市开场,货随队分,人不得顾,车不能旋,阗城溢郭。旁流百廛也。”(同上)。百官亦赐假赴市观灯。“至珠宝古玩,香绸磁锦等货,贸易售市,动经千百,豪华局面,富贵气派,人钦帝都如此。”(见络绎江载《北平岁时记》卷1)《日下旧闻考》述,从东华门外到崇文门街西,“街三行,市四列,市楼南北相向。”到了晚上,商贩关门收摊,通宵赏灯,放烟火。大街两旁的高楼酒馆,朱门绣户,画栋雕梁,“其设氍毹幕者,勋家戚家宦家豪右家眷属也。”每晚楼座租金高达数百缗钱。“夜则燃灯于上,望如星衢。”各种花灯,巧夺天工。《帝京景物略》述,“灯则绕珠,料丝则夹画堆墨等,纱则五色明角及纸,及麦秸、通草则百花、鸟兽、虫鱼及走马等。”“有冰灯、细剪百彩、绕水成之”。烟火更是花样繁多,有“葡萄架”、“珍珠窜”、“长明塔”、“蝴蝶双飞”、“九龙抢珠”等,还有“天花无数月中开,五色祥云绕绛台”的架子烟火,令观者惊叹不止。乐队及各种杂耍,通宵演奏,热闹非凡。有诗记曰:“春城真不夜,来醉酒人家。月照千门雪,星开万井花。龙围喷火急,鳌路戴山斜。别有金张约,笙歌簇宝华”。 清军进入北京后,八旗分住内城。原来在东华门外的灯市亦移于正阳门外的灵佑宫旁。《北平岁时志》卷1述“至期结席舍,悬灯高下,听游人尽玩,盖京师坊巷,元夕不放灯也。”查初白诗曰“才了歌场便卖灯,涤五剧一层层,东华旧市名空在,灵佑宫前另结棚(见《天咫偶闻》卷7)”。 清朝虽是满族当汉,但却对汉族的元宵节全面接受,并增加了一些新的节日活动内容,如舞狮、舞龙等。《帝京岁时纪胜》载:清朝的元宵节又改为五天。“自十三至十七,均谓之灯节,惟十五日谓之正灯耳。每至灯节,内廷筵宴,放烟火,市肆张灯。而六街之灯以东四牌楼及地安门为最盛,工部次之,兵部又次之,他处皆不能及也。若东安门、新街口、西四牌楼亦稍有可观。各色灯彩多以纱绢玻璃及明角等为之,并绘画古今故事,以资玩赏。” 文中的“正灯”,是指正月十五日是主要的节庆日,而前两天属“试灯”期,后两天属“残灯”、“阑灯”,又有神灯、人灯、鬼灯之说。《文安县志》载:“上元,自十四日夜起,至十六日夜止,花灯、花炮,炫耀一时。十四夜,谓之‘神灯’;十五夜,谓之‘人灯’;十六夜,谓之‘鬼灯’。神灯放于家祀各神、宗祠木主;人灯放于门窗、床第、几案以及一切坐卧常用物件等处,俗谓可以避蝎;鬼灯放于丘墓、原野,谓游魂得灯可以脱离鬼域。” 清康熙朝修撰的《宛平县志》记当时的灯节活动:“(正月)八日至十六日,商贾于市集灯花百货,珠石罗绮,古今异物,贵贱杂沓贸易,曰灯市。旧在东华门外灯市街,今散置正阳门外及花儿市、菜市、琉璃厂店等处,惟猪市口南为盛。元宵前后,金吾禁地,赏灯夜饮,火树银花,星桥铁锁,殆古之遗风云。” 杨文长《都门元夕张灯记》描述了廊房的灯夕盛景:“京师灯市,始正月八日,至十三而盛,十七而罢,市规也。张灯亦如之。张灯之地,以正阳桥西廊房为最,巷有五圣祠,康熙癸卯(1663年),里人燃灯祀神,来拜观者如堵,因广衍为阖巷之灯。巷隘而冲,不容并轨、车旋、辔马。仕商往来经之者,十率八九。向夕灯悬,远近游观,不下万人。……巷多楼居,灯影上下参差,辉灿如昼。” 乾嘉时,京师灯市则又散置于花儿市、琉璃厂、猪市、菜市等地。其中以琉璃厂最为兴盛。《宸垣识略》载:“厂前陈设杂伎,锣鼓聒耳,游人杂沓,市肆玩好、书画、时果、耍具,无不毕集,自正月初四五至十六七而罢,名曰光厂。”于“夜间张灯彩,燃花爆”。(见郭则?《清词玉宵》卷10)。到同治、光绪时,只有正阳门外廊房诸巷灯肆称盛。《北平岁时记》引《宛平县志》述:“而官曹胥吏,每乘新岁,于衙署前,大张春灯,以工部为最,制约纱绢,巧施彩缋”。廊房诸巷,“巷隘而冲,不容并轨,车旋……,施放烟火,鼓吹弦索,走桥、击唱秧歌,妆耍大面具,舞龙灯诸戏,亦趁喧杂,蚁聚蜂屯,纷沓尤甚。灯之类,流珠料丝,画纱五色明角,麦秸通草,百花鸟兽虫鱼水墨,及走马鳌山等,巧变殆尽。又巷俱业贸迁者,日则交易百货,夕则戏以所业,剪纸为灯,悬门楹记焉。更阑后,他巷陌游人散尽,独此烛影歌声,沉沉昧旦也。” 据记载,清宫悬灯、张灯,并不是从正月十三开始,大内例从腊月十九日“封印”(停止办公)时,分为五次进匠安灯: 十二月十九日,宁寿宫、乾清宫、坤宁宫安挂九龙万寿天灯各一座;天球鹤灯十盏;各式万寿桌灯九对;各式万寿挂灯九对。 二十日,乐寿堂及养心殿东暖阁安挂镶金翠五色流苏玻璃大挂灯十五盏;陈设桌灯十一对;陈设挂灯四十五盏;陈设大挂灯一座。颐和轩及养心后殿安挂四方双喜字流苏玻璃挂灯十二盏。 二十四日,皇极殿、乾清宫安设万寿灯联各十六座,皇极殿、养性殿及乾清宫前檐安大万寿宫灯各九盏;皇极门、宁寿门、养性门、乾清门各五盏;凝祺门、吕泽门、日精门、月华门及昭仁、弘德、雨殿前檐各三盏;皇极殿、乐寿堂、颐和轩、养性殿、乾清宫等处四周廊庑配殿各处共一百二十盏;皇极殿及乾清宫前白石甬路灯杆上各安设一百九十四盏;养心殿安设万象更新大座灯二座;玻璃灯屏一座;抱厦纱灯六盏;东西佛堂瓜式廊灯各六盏。 二十五日,漱芳斋安挂四方双喜安玻璃挂灯十六盏;重华宫安挂六角金兰芝宫灯十四盏;静怡轩安挂隶体双喜字宫灯三十一盏;太极宫、翊坤宫各大寿字灯一座;体元殿清平五福灯、体和殿太平有象灯各一座。 二十六日,乾清宫调元大座灯二座;昭仁殿金兰芝挂灯六盏;弘德殿陈设桌灯六盏。 正月十三日,乾清宫鳌山灯一座。 清宫的春灯既精且多。所以,旧历年至上元节期间,宫内灯火通明,照如白昼,诚为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清朝末年,封建统治逐渐崩溃,曾经作为皇宫彩灯的宫廷灯彩艺术,成为具有地方特色的北京民间灯彩。当时在北京前门外廊房头条出现了华美斋、文盛斋等十几家灯笼铺,专门经营制作宫廷灯彩和纱灯。如今尚在世的北京从事宫灯和纱灯制作的老师傅,大部分都是从这里艺满出师的。 当年在廊房头条这条窄小的街道上,类似华美斋这样的商店还有不少。彩画绚丽,明烛辉煌,展现出东方民间艺术的独特风格,被外国人誉为“灯笼大街”。 1922年至1923年间,廊房头条的灯铺达十二三家之多,最盛时每家灯彩铺均有两三个作坊经常有百余个绘图和制作灯架的工匠在工作,为民国时宫灯业的全盛时期。据1923年6月统计,有灯画业13家;1933年统计有灯画业9家。到了抗日战争爆发后,只有3家、约40人维持生产。 据《三六九画报》1942年14卷2期18页记:“灯扇铺,多在前门外廊房头条。所制各种宫灯、纱灯、绢灯、工巧精美,为北京特产之一,举世所知者也。惟此种灯专供富家点缀厅堂,在此不景气时代,销售已极少矣。除灯画以外,尚制售扇子,惟所绘者为匠画耳。其店幌系一圆纱灯,上书字号。” 1943年2月21日《晨报》载:“鼎革以远,百事维新,前门一带商店,虽仍例行不废,而大率乞灵电机,非不眩奇斗巧,终嫌味同嚼蜡。今惟大栅栏、瑞蚨祥、廊房头条之谦祥益等,尚有绢灯数百盏,应时而悬,人人品评。止制作绝精,彩画又多出名人手笔,西厢、三国、水浒、红楼之类,摹绘会书事实,栩栩如生,是真无愧为美术者欤。” 到1948年,廊房头条的灯铺仅余华美斋、文盛斋和文华阁三家。二三十年代的灯铺多已歇业,匠人也相率转业了。 灯彩艺术品除了广泛用于灯节之外,在每年的其它民俗节日如七月的盂兰盆会放河灯,八月十五赏月时也处处燃灯。 清代北京的放河灯习俗之盛更甚,已从中看不出多少拯孤照冥的意味,成了争奇斗巧,娱乐升平的大汇串。富察敦崇《帝京岁时纪胜?中元》述:“每岁中元建盂兰道场,自十三日至十五日放河灯,使小内监持菏叶燃烛其中,罗列两岸,以数千计。又用玻璃作荷花灯数千盏,随波上下。中流驾龙舟,奏梵乐,作禅诵,自瀛台南过金鳌玉栋桥,绕万岁山至五龙亭而回。河汉微凉,秋蟾正洁,至今传为胜事。” 现如今北京灯彩已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由北京鑫瑞祥通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作为北京灯彩项目传承单位,是北京工艺美术协会团体会员。它是弘扬华夏民族文化,研发传统艺术灯彩的专营厂家,沿续了昔时紫禁城宫廷造办处能工巧匠的技艺,具有四十多年设计制作经验的工艺美术大师、高级工艺美术师和高级技师,以及宫廷艺术灯彩的传承人,研制生产出既有传统文化色彩又具有时代精神的新灯彩。 北京灯彩艺术融汇全国各地灯彩之精华,形成具有鲜明特征的宫廷艺术灯彩,是历史悠久的中华灯彩文化的典型代表,形成了一套世代相传严格的工艺技巧,具有材质精良,形式多样、精工细作、题材富有寓意的特色,加工机制规整、彩绘精致,美化环境,安全适用,灯明火亮、高雅堂皇的富丽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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